大家都在哪里买烟油电子烟成青少年的“入门烟”？可引起学习障碍，影响发育和生育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王秉阳︱北京报道

5月31日是世界无烟日。日前由国家卫健委牵头，委托中日友好医院，以中国工程院院士王辰为专家组组长，邀请控烟、慢性呼吸系统疾病、恶性肿瘤、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公共卫生等领域的权威专家组成专家委员会，在《中国吸烟危害健康报告（2012版）》的基础上，修订完成了《中国吸烟危害健康报告2020》，该报告指出了电子烟对健康危害的相关内容。

国家卫健委表示，自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生效以来，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有效的措施进行控烟，2007-2017年全球15岁以上人群吸烟率降至19.2%。我国吸烟人数超过3亿，2018年中国15岁以上人群吸烟率为26.6%，其中男性吸烟率为50.5%。

数据显示，我国每年100多万人因烟草失去生命，如果不采取有效行动，预计到2030年将增至每年200万人，到2050年增至每年300万人。

电子烟不健康，正成为诸多青少年的 第一口烟

国家卫健委表示，有充分证据表明，电子烟是不安全的，会对健康产生危害。对于青少年而言，电子烟会对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和成长造成不良后果，同时会诱导青少年使用卷烟。

2019年，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胸外科副主任医师李勇曾表示，无论是烟草还是电子烟，绝大多数都含有强成瘾性的尼古丁。

李勇表示，虽然尼古丁本身并不致癌，但它可能起到 肿瘤诱发物 的作用，可能参与恶性疾病和神经退化的生物过程。目前已有充分证据表明，吸烟可导致多种恶性肿瘤、呼吸系统和心脑血管系统等多种系统疾病，并对人的生育功能、胎儿幼儿发育等存在严重的不利影响。

关于电子烟的诸多相关疑问和困惑，记者联系了世卫组织驻华代表处。

世卫组织工作人员回复记者称，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生成的气溶胶通常含有乙二醇、醛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多环芳香烃（PAHs）、烟草特有亚硝胺（TSNAS）、金属、硅酸盐颗粒和其他元素，并可含有二羰基（乙二醛、甲基乙二醛、二乙基）和羟基羰基合物（乙酰基）等，其中许多成分是有害健康的毒性物质。溶液中可有15000多种调味剂，加热和吸入这些调味剂对健康有何影响尚无深入研究。

有商家称吸入电子烟的危害比传统卷烟小。对此，上述工作人员回复称： 尚无足够证据。

该人员表示，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气溶胶的毒性可能比卷烟烟雾小，但尚无足够证据精确量化相关危害的水平。还有许多因素会影响使用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的危害，比如，加热溶液中尼古丁和其他有毒物质的含量。长期使用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可能会增加罹患慢性阻塞性肺病、肺癌和心血管疾病、以及吸烟相关疾病的风险。

此外，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气溶胶含有的尼古丁是烟草制品中的成瘾物质。除了导致成瘾外，尼古丁可在妊娠期对胎儿发育产生不良影响，并可能导致心血管疾病。胎儿和青少年接触尼古丁可能对大脑发育造成长期不良后果，导致学习障碍和焦虑障碍等。

现有证据已经足以警示，儿童、青少年、孕妇和育龄妇女不应使用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和含尼古丁制品。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控烟办研究员肖琳2019年曾对记者表示，多项国际队列研究一致证实，青少年和年轻成年人使用电子烟和随后开始使用卷烟之间的强有力相关性，电子烟的 入门效应 凸显，即青少年吸食电子烟后，很有可能去尝试传统卷烟。

目前，标榜时尚、自称健康、易于购买，甚至能通过网络下单送到家门口，电子烟成了诸多青少年的 第一口烟 。根据2019年发布的一项调查数据显示。我国15岁及以上人群使用电子烟的人数约在1000万。

电子烟对于青少年生长发育危害明显

相关专家表示，对于青少年而言，烟草烟雾产生的危害更令人担忧。青少年正处在生长发育时期，吸烟对青少年骨骼发育、神经系统、呼吸系统及生殖系统发育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专家表示，吸烟对于生长发育乃至生殖的影响更为明显。

吸烟会影响青少年的正常发育，特别是影响性激素水平。吸烟会使睾酮分泌下降，使精子减少、发生畸形，影响生育。此外还严重危害男性性功能，可以导致阳痿、早泄等。如果孕妇吸烟，子代在成年后精子质量也有明显异常，而且与孕妇吸烟量、吸烟时间相关。 中国性学会会长、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男科及人类精子库主任姜辉教授在2020年5月对记者表示。

为了做到对人类健康的高度保护，世卫组织建议把这些产品纳入监管。世卫组织工作人员表示，正在积极关注美国和其他国家的电子尼古丁传输系统以及电子非尼古丁传送系统的使用和相关进展，并会在适当的时候向各国政府提出建议。

电子烟危害众多，有效监管成各方共识

有调查显示，电子烟对于尼古丁含量的标注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肖琳曾经向记者表示，一组电子烟油中尼古丁含量检测结果显示，尼古丁标识为20mg的电子烟油，检测出却是35.69mg/mL，乘体积后烟油尼古丁总含量达到535.3mg。

她说，尼古丁是有中毒剂量的，而商家标注不准、偷换概念容易导致消费者对尼古丁过量使用，而过量摄入尼古丁可能危及生命。

有报道称电子烟等可以成为辅助戒烟的工具，针对这一点，世卫组织工作人员回复记者称，目前尚没有充分证据说明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能帮助戒烟。 因现有科学证据不足或质量不高，无法知道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是否可以帮助所有吸烟者戒烟。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产品能帮助一些人在某些条件下戒烟，但某些研究报告显示，它们也是戒烟的障碍。例如，有些人可能同时使用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产品和传统卷烟。

为此，该工作人员称，不建议将电子烟作为戒烟辅助工具，并建议吸烟者使用已被证实有效的戒烟方法，如尼古丁和非尼古丁药物治疗。与任何可能造成伤害和损害健康的产品一样，所有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产品都应受到监管，用于烟草产品控制监管的现有和有效的政策工具包（如MPOWER）可应用于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

具体而言，该工作人员建议，针对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从以下四个角度进行监管：

一、禁止针对非吸烟者、孕妇和青年的营销和使用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分发、禁止未成年人持有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禁止或限制广告、促销和赞助；禁止或限制调味剂；规范销售渠道。

二、尽量减少对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使用者和非使用者的潜在健康风险：如果没有禁止进口、销售或分销，则需要测试成分和装置的安全性，以及产品披露、标签等；禁止在室内公共场所或禁止吸烟的地方使用；要求印制健康警示或使用仅有健康警示的朴素标准包装；减少意外尼古丁中毒的风险。

三、禁止对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进行未经证实的健康说辞：禁止隐性或明确的健康说辞，除非得到相应机构的批准。

四、保护现有烟草控制工作免受烟草业的商业和其他既得利益的影响：实施《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的第5.3条：禁止利用企业社会责任进行营销，政府与行业合作保持透明，防止政府官员和雇员与有利益冲突的行业进行接触等。

此前我国对于电子烟的监管长期处于真空状态。世界卫生组织2019年时曾对记者表示，建议中国尽快按照以上建议出台措施以保护青少年及广大公众的健康和安全。

稍早前，工信部、国家烟草专卖局于2021年3月22日发布《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征求意见稿）》，提出： 明确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的监管法律依据，并做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法律法规的衔接，发挥好法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重要作用。